☀ 企劃稿,參加企劃是這個。
☀ 雖然還沒到公布日期,但千代想看,所以我就先更新了~
☀ 姜維愛哭鬼&東漢末年最流行的緯讖STYLE請注意
☀ 備考期間使然,這次企劃我比較低調,因為不想被人找到個站來,所以企劃公布那天我會用別的筆名,
這裡絕對不是盜文喔www 發現這件事的人也請別宣揚,萬事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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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看見自己握緊丞相的手,在我後頭還站了馬岱將軍、魏延將軍和星彩大人,他們看起來相當哀傷。而丞相則坐在輪椅上,臉色蒼白,說起話來氣若游絲,比平常更需要凝神聆聽--但無論我再怎麼專注,甚至盯著丞相甫張又闔的唇型,仍然不能理解丞相到底說了些什麼。
簡直就像,重現五丈原的那一晚。
是的,就是丞相離開的那一晚。
唯一不同的是,丞相臉上的慘白逐漸泛作白光,擴散開來。當丞相的身首與四肢都逐漸為白光所包覆後,這陣白光又緩緩化作龍型,在原地飛旋環繞。
我實在很害怕,害怕丞相會和當年一樣,就這麼離開。因此我伸手,想擋下那條龍。卻沒料到這條龍竟然順勢攀附到我身上,甚至擴及全身,而我就這麼被捲入光中。雖然白光非常亮,甚至使我不得不閉起眼睛,但我並不覺得害怕,反而非常安心。彷彿置身於熟睡之際的寧靜中,意識則隨著光潮,逐漸湮沒。
等我再度睜眼後,我化作一隻麒麟。
首似龍,形如馬,狀比鹿,尾若牛尾,背上有五彩紋路。
而那條龍在我張眼後,乘著白光的軌跡,衝向遠方,迅速消失了。意識到這點的瞬間,已經化作麒麟的我,不斷發出悲鳴。這聲音明明是從自己嘴裡傳出的,我卻從來也沒有聽過,更想不到該用什麼動物的叫聲去譬喻。只覺得長嘯過後,天地俱震,彷彿萬物齊悲。
❖ ❖ ❖ ❖ ❖
敘述到夢境尾聲,略為停頓,看向眼前正專注聆聽的趙雲將軍,「接著我就醒了。」
「就醒了?」聽到自己這麼說,趙雲將軍再度執起暫時放在桌上的鹿皮與長槍,似乎也有些不明就裡。擦拭起長槍的同時,一雙長眉也跟著皺起,陷入沉思。
「是,就醒了。」為了強調確實到此為止,向他點了點頭,「醒來以後完全無法理解,但又覺得非常真實,所以我有些在意。」對於這沒頭沒尾的收幕,自己也無從解釋,正是因為如此,才會特地找對方討論。
停下手中擦槍動作,像是心裡有底了,趙雲將軍抬頭迎上自己的目光,徐徐回應,「……姜維,我知道諸葛亮大人的死對你而言是很大的打擊,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作這種夢吧?」
被一言直擊心事,即使是向來不輕易表露情緒的我,也不免渾身一震,「這點,我無法否認……」明白趙雲將軍沒有惡意,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採取這種直而不傷的口吻點醒後輩。會被看穿,一定是因為自己還不夠沉穩吧?
不受自己的反應影響,趙雲將軍只是自顧自地站起身來,放下鹿皮,取起長槍,並將槍身擱置角落的武器架上,「姜維,你一直都很優秀,但除此之外,你也年輕。突然要你承受丞相留下的這些事情,還要背負來自所有人的期望,年輕如你當然應接不暇,也就缺乏時間消化這件事所帶來的衝擊。」
「……確實如此。」再度附和對方所言,因為完全找不到反駁的可能性。
「面對同輩,做為丞相接班人的你,通常負責調度與分配他們的任務,一見面就在交代公事,想說私事的時候反而不知道怎麼開口;而對我們這些老將,又害怕隨便說出想法顯得莽撞輕率、不足以肩負大任。」安置完愛槍後,趙雲將軍轉身向自己走來,同時持續分析,「劉禪大人就更不用說了,為了守護象徵仁之世希望的他,你無法輕易在劉禪大人面前示弱--所以,到後來就變成,就算有煩惱,卻不管對誰都難以啟齒的情況。」
「趙雲將軍……」,一瞬間有種錯覺,彷彿自己並非身處室內,而是置身於校場。雖然主動尋求對方的武藝指導,卻不出幾個回合,便被一記直搠要害、嘎然收勢的槍擊,給逼得無言以對。
像是已經預料到自己會有這些反應,趙雲將軍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微微一笑,「但是,你仍然選擇告訴我這些困擾,而我也並不覺得你無法消解這種心情就不成熟。相反地,我認為一直獨自面對這些不安並走到現在的姜維,非常優秀。」
說到這裡,趙雲將軍抽回手,「我就點到為止吧,要是說得太多,你反而會拿這些話強加在自己身上。」
「是……竟然讓您說了這麼多,我會好好反省的,多謝您的教誨和勉勵!」抱拳,深深向對方鞠躬致謝。雖然當下能回應的只有這些,但趙雲將軍這席話為自己帶來的寬解感,以及連帶延伸出的謝意卻溢於言表。
面對自己的回應,趙雲將軍沉默片刻,隨後言淺意深地開口,「能坦然接受別人的意見很好,但我一個人的想法畢竟不夠全面。姜維,試著問問其他人的看法吧。」
其實並不覺得有這種必要,因此,突然聽到對方這麼建議時,便語帶困惑地反問,「問其他人?」
雖然不否定別人表達看法的權利,但自己的個性自己清楚。直指出問題後,還能讓我即刻接受的對象,通常來說都是我所認同的長者。平輩的意見要是欠缺理據,自己不可能鄉愿附和,這種果斷否拒的態度不只令人受挫,更容易在既有的問題上旁生出更多問題--變成那樣的話,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徵詢意見。
「姜維,了解並吸收夥伴的想法,然後調整自己的態度也是很重要的。」趙雲將軍抱著雙臂,不疾不徐地回應,「總是獨自煩惱的話,就算別人看出你狀況不佳,也會出於既有認知,覺得你應該能自行解決,導至難以判斷是否該伸出援手。」
還不待自己回覆,趙雲將軍又接著說,「或許別人有主動詢問的可能,但那通常是明顯看出你無法獨力承擔的時候。到那種時候,就算旁人出手了,又能幫上多少忙?適時傳遞訊息有多麼重要,作為出謀劃策的人,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學著在狀況沒有變嚴重前向人求助是必要的,你就從這種不牽涉利害的地方著手吧。」
看到對方這麼語重心長,回想起自己曾在戰場上過於衝動或突進,於是屢次被夏侯霸大人拖回本營的經驗……看來,自己確實是有這方面的問題卻不自知。沉吟片刻,點了點頭,決定接受趙雲將軍的建議,「……我明白了,雖然不清楚該怎麼做,但我會努力試試看。」
❖ ❖ ❖ ❖ ❖
首先,試著找了善解人意的馬岱將軍討論。
聽完我的敘述後,馬岱將軍停下手中替馬兒刷鬃的動作,歪了歪頭,「夢到龍……?不對唷,這樣聽起來,那條龍其實就是丞相?」
雖然這判斷沒什麼依據,但是想起趙雲大人所說的,了解同伴的意見也很重要,因此我暫時按下直接反問判斷基準為何的衝動,語帶保留地回應,「嗯、是這麼一回事啊……」
馬岱將軍看我沒有反駁,說話的興致也就來了,咧嘴一笑,直接把毛刷擱在馬背上,手舞足蹈地說了起來,「嘛~其實是因為我夢過和這差不多的夢唷!少主啊,真是徹底發揮西涼人的精神唷!即使到了天上也沒忘記要找坐騎呢!某天夢裡突然騎著從沒看過的神獸來找我,先是一臉興奮地問我『馬岱,這個很不錯吧?人間絕對找不到喔!』之後才問我最近過得好不好……嗯嗯~大概是這樣的夢吧?」
看他這麼開心,自己似乎也受到他的情緒渲染,不自覺地笑了,「完全就是馬超大人的風格呢。」雖然沒見過馬超大人,但曾聽馬岱將軍提過許多關於對方的事,也看過馬岱將軍所畫的馬超大人。透過這些印象,幾乎可以拼湊出他夢中的場景。
聽完自己的回應,馬岱將軍十分高興地擊掌,「沒--錯!我也這麼覺得唷!嘛、或許丞相就和少主一樣呢~特地回來看看熟人過得好不好唷?既然是這樣,姜維大人就稍微減少在夜裡處理軍務的時間如何呢?」說完,笑嘻嘻地閉起左眼,右眼則朝自己眨了眨。
這語意轉折得太快,讓我有點措手不及,「啊、你都知道了嗎?!」雖說本來就沒打算瞞著別人,但昨晚確實為了處理軍務而晚睡,突然被一語道破,不免有些驚訝。
「嘛~應該不只我知道唷?請好好照顧自己呀!姜維大人可是很重要的戰力呢,要是太過勉強自己,甚至忘了找人幫忙而累垮,這樣可不行啊!」雖然用著高昂的語調,但馬岱將軍卻皺著眉,似乎是已經發現這件事好幾次,而且早就想這麼說的樣子。
從道理上來說,徹夜未眠的次數的確不該太多,而且意外發現對方這麼關心自己,一時之間找不到足以反駁的地方,反而不知道如何回應。就在這接不上話的空檔時,馬岱將軍毫不浪費這段時間,連珠砲一般地接腔,「嘛!總之呢,下次又發現姜維大人一個人苦撐的話,不用等丞相假裝成那條龍來看你,我可能就直接跑去奇襲你唷?因為--」
不等對方說完,自己就替他接話,「因為你最喜歡嚇人了嗎?」
像是被自己毫無間隙的接腔行為嚇到了,馬岱將軍張大嘴反問,「欸~為什麼會知道我要說什麼呢?姜維大人還真是越來越像丞相了唷,該不會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吧?」
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揮了揮手,除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外,也試著表示自己並沒有丞相那般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是預料,應該說是經驗使然?馬岱將軍奇襲時,似乎很喜歡從懸崖騎馬向下跳,而跳下時總會說這句話。我聽士兵們提過好幾次,覺得很有趣就記住了。」
是因為剛才的解釋讓馬岱將軍覺得自己也有留心他的事吧?雖然他平常就笑臉迎人,但現在看起來又更加開心,「有這麼好的記性真是不錯呢!換成少主,可能就不會把別人的話放心上啊~那麼、關於我的事情就討論到這邊啦!如果可以的話,除了馬岱我很喜歡嚇人的這件事外,也記住剛才的叮嚀吧!這對姜維大人來說應該很簡單唷?」
「我會的,謝謝馬岱將軍的關心。」和對方這麼談下來,覺得心情輕鬆不少。雖然在意料之外的地方被叮嚀了,但在這麼活潑的語調下,即使被關切,也不特別覺得有壓力。
似乎是很滿意自己的答覆,馬岱將軍點了點頭,表示讚賞,「嗯嗯,笑臉是最棒的唷!要是姜維大人又遇到什麼會失去笑容的事情時,就別客氣,儘管跟我說吧!」
再次向他致謝後,一方面覺得差不多該結束話題了,一方面也想起趙雲將軍的吩咐,決定再去問問其他人的意見。於是就向馬岱將軍告辭並離開馬廄,前往校場尋找關氏兄妹的身影。
❖ ❖ ❖ ❖
「嗯--這樣的夢我也有過,我常常夢到在樊城的那一幕。」說到這,關索看了銀屏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總覺得關索這個動作不是為了示意銀屏接著說下去,而是因為想起被妹妹扛著逃走的畫面而感到無奈。
銀屏倒是完全不作多想,直接接著哥哥的語意點頭附和,「我也是……雖然能夢到父親很高興,但醒來以後反而覺得有點失落呢……」說到這,一向有精神的臉龐也變得無精打采。
總覺得自己好像挑了一個很差勁的話題,正想著是不是該轉移焦點,關索又接著說,「說起來,我夢到的往往只有被父親打暈的瞬間,一旦這個畫面出現,我就會被嚇醒了。但總覺得父親也很關心我呢!每次作這一類的夢,幾乎都是練武中途被三娘打斷、纏著我陪她去做別的事情的當晚……簡直就像在提醒我不可以懈怠啊!」說到這裡,流露出驕傲的神情。
聽完關索的描述後,深覺真不愧是軍神之子,連作夢都會被督促,甚至還能這麼正向地看待,於是忍不住跟著讚嘆,「竟然還有這種事啊……雖然在夢中應該不會感到痛,但軍神的一擊……無論魄力還是衝擊性,感覺都非比尋常……」換成自己夢到被丞相教訓,難免要陷入沮喪狀態。雖然也會和自己說那不過是夢而已,但剛醒來的瞬間是不可能這麼樂觀的。
但銀屏所注意到的焦點卻和自己完全不同,聽完這些以後,她像是有新發現似的,亢奮地舉手發問,「三哥!我要是更努力地鍛鍊肌肉,也可以給敵人帶來那種壓迫感嗎?」
一聽完妹妹的問題,關索立刻面露尷尬,「銀屏……我想這和鍛鍊肌肉沒什麼關聯……」
「欸~是這樣的嗎?」對於這樣的回應好像有點困惑,但她一下子就把這種情緒拋在腦後了,轉頭詢問從頭到尾都默默聆聽,至今仍沒講過半句話的關興,「說起來,二哥有夢過嗎?和父親有關的夢?」
只見關興緩緩轉過頭來,古井無波一般,淡淡地說了兩個字,「……鬍子。」
「呃、鬍子?」對於突然冒出的、和先前話題完全無關的這兩字感到困惑,我忍不住復述了他所說的內容。
「夢到父親的鬍子又變得更長了,所以張苞非常熱心地替父親梳理……甚至在靠近尾端的地方,綁上花俏的繩結……雖然很奇怪,但又覺得很真實。」關興冷靜環視起在場所有人傻眼的表情,彷彿他所說的這些,根本就不是他親眼見證過的畫面。最後,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姜維,你夢到那條龍以後,醒來也有這種覺得,對吧?」
帶著幾分猶豫,緩緩點頭,「這麼說也可以吧……但又覺得不太一樣……」雖說根本是兩種不同的情境,但光論那詭異卻又合理得令人十分在意的感覺,的確是不分軒輊吧?
當自己仍專注比對兩者間的差異時,星彩大人的聲音突然傳入耳中,帶著幾分驚訝的語氣,以奇襲之姿打斷思路,「哥哥?替關羽大人……?!」
「星彩大人?!那個--」深怕嚴肅如她誤會我們在討論什麼奇怪的話題,於是緊張地揮起手,企圖向她解釋。但星彩大人卻沒有生氣,反而皺著眉點頭附和關興,「雖然有點失禮,但的確像哥哥會做的事。」
「嗯。」即使被突然出現的人認同了,關興的表情仍然不喜不悲,一貫冷靜。
「我也這麼想喔~」銀屏歪著頭附和。
「這、這個嘛……好像真的是這樣子……」關索猶豫了很久,但還是選擇贊同。
接著,所有人都看向還沒表態的自己。
其實,按照自己的觀點,夢就只是夢而已,如果不是深受其擾的話,認真討論內容好像也沒有必要。但自己也正在做差不多的事,假如從根本否定了這類問題需要被探討的必要性,自己又在做什麼呢?
既然他們都陪著自己討論不見得必要的問題了,那麼,禮尚往來也是應該的吧?想了一下,回望其他人,最後還是這麼答了,「我也,無法否認呢……」
話題就在所有人都認同這奇妙的夢很有可能落實的情況下,結束了。
然後在銀屏的建議下,一群人便前往食堂用中飯。
❖ ❖ ❖ ❖ ❖
離開食堂後,想起雖然沒有急著處理的軍件,但也該將前陣子忙錄後顯得格外凌亂的桌面收拾整齊,方便下一次批閱,於是準備回房。沒想到,卻在途中遇到夏侯霸大人。
試著和對方提到自己所做的夢,以及整個上午與其他人討論的結果,夏侯霸大人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什麼啊?關興還做過那種夢嗎?咿呀、真的……噗、很有張苞的風格啊。」
邊講邊笑,看來是覺得非常有意思吧?看到對方的反應,自己也忍不住跟著笑了,「連夏侯霸大人都這樣覺得嗎?」
「啊啊、因為就是那樣嘛。不過這樣聽下來,還真有點羨慕你們啊!」雙手叉腰,那雙澄澈無比的大眼帶著幾分欣羨,有力且毫不避諱地直視自己。
「羨慕?」作這種不明所以的夢很讓人嚮往嗎?自己倒是覺得有點困擾。
只見夏侯霸大人左手搭頸,轉了轉脖子,朝天看去,像是在思考該怎麼解釋一時興起所給予的回應,「嗯~因為啊,感覺好像受到丞相的祝福,而且繼承了他的一部分嘛!麒麟的頭不是長得和龍一樣嗎?說不定這代表你的腦袋和丞相一樣聰明,或者丞相發現你有什麼沒辦法解決的問題,特地來給你加持一下--之類的?」
「原來如此,說得有道理。」這個推論算是有點依據吧,針對兩種神獸的長相做連結,我可以接受。但接受之餘也好奇對方為何朝這方面想,於是忍不住又問,「您常做這種夢嗎?」
夏侯霸大人猛然搖頭擺手,說出的答案大出自己所料,「咿呀咿呀咿呀~老爹過世以後,我一次也沒有夢過他喔。」
「怎麼會……您和夏侯淵將軍的感情應該很好吧?」會知道這點是因為,過去魏蜀兩軍交戰、叫陣時,敵方的郭淮時常借夏侯淵之名攻擊夏侯霸大人。按照夏侯霸大人的個性,應該不會為了家族或過去的人事物所束縛,但只要郭淮這麼做,他就會臉色一變,儘管回嘴時總蓄意表現得毫不在乎,眼中所流露的複雜卻讓自己相當在意。
也就因此,曾經問過夏侯霸大人和夏侯淵將軍相處得如何,當時得到的答覆是感情很好,也相當以父親自豪。正因為知道這點,聽到對方竟然連一次也沒夢見亡父過,不免感到意外。
面對自己的提問,夏侯霸大人只是聳肩,「嗯--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不管怎麼說,沒有就是沒有啊。不過,有些人醒了不就立刻忘記自己夢過什麼嗎?或許我就是那種體質吧?總之我很少作夢。」
說完以後還開始抱怨『明明連一個夢都沒作,天天睡這麼飽還長不高,到底是怎樣啊』、『說什麼只要睡覺就會長高,司馬昭那傢伙果然是騙我的吧』……雖然把話題帶到另一個層面去了,但總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問了個失禮的問題,為了避免尷尬,夏侯霸大人才故意轉移話鋒呢?
一想到這,不免覺得有點自責,但又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才好,只能滿懷歉意地盯著他。像是看穿自己的想法,夏侯霸大人挑起一邊濃眉反駁道,「喂喂喂,不要用那種感傷的眼神看我啊!我才沒有覺得失落好嗎?要是老爹來了我反而覺得困擾啊!總覺得好像郭淮也會跟著過來……」一講到郭淮,他還左顧右盼了一下,簡直像擔心只要一喊了這兩個字,就會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衝出來。
被這反應逗笑,順著他的語意,直言不諱地把對方沒提到的部份說了出來,「可能和夏侯淵將軍還沒說上任何話,郭淮就先追著您四處跑了。」
聽到這話,夏侯霸大人異常激動地指著自己大喊,「沒錯啊姜維!!我也這麼覺得!!咿呀~要是變成那樣也太慘了,難得做個夢也要被說教……啊啊、光想都覺得恐怖,還是別讓我夢到吧!」說到這邊就開始沉下臉,還抱起頭來了。
為了驅散對方的不安感,連忙出聲安撫他,「啊、請放心,要是對方又死纏爛打,我也會和之前一樣,毫不猶豫地射出那三箭的。」
夏侯霸大人滿臉尷尬,雙眉不挑反皺,歪頭望著自己,「喂喂喂、等一下,這是我的夢吧?為什麼你會出現啊?」
凜容回視對方,試圖將話鋒導向純粹的理論之上,於是採取極其平靜的語調回應他,「如果您認為我不會出現的話,同理可證,我想郭淮也不會出現的,所以您就安心吧。」
夏侯霸大人轉了轉眼珠子,勉強認同這說法,「雖然覺得哪裡怪怪的,但好像也說得通……嘛、就當成是這樣吧!」
❖ ❖ ❖ ❖ ❖
討論結束後,回房將桌面略作整理,並把應該歸位的物品全都放回原先的位置上,也將滿是墨汙的廢紙與寫壞的簡牘整理殆盡,掃入桌旁竹簍。大功告成,正想拎起竹簍,把最後這點髒亂帶出房外,一站直,轉身正跨出前腳,卻被站在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
「劉禪大人?!」完全沒想過對方會親臨於房外,驚嚇之餘只顧著直呼對方稱謂,甚至連行禮都忘了。
意識到被發現以後,劉禪大人笑瞇瞇地拉起長袍下襬,從容跨過門檻,絲毫不受自己訝異的舉動影響,不急不徐地向自己打招呼,「午安,姜維……喔呀、真是抱歉呢,突然出現在這裡,是不是嚇到你了呢?」
「啊、沒有的事!」被對方這麼一問,才赫然想起自己根本忘了行禮。正準備躬身,就被對方抬了抬手,示意免禮。於是趕緊把手裡的竹簍擱下,走上前去,恭敬地抱拳詢問,「請問……為什麼劉禪大人會出現在這裡呢?」
「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裡呢,呵呵……就當我無意間散步到這裡好了。說起來,難得有這個機會獨處,就陪我聊一下……好嗎?」從對方滿含笑意的臉上完全無法分析出任何訊息,不過,依照以前在軍裡巧遇劉禪大人的經驗來說,的確曾在對方散步時不期而遇過,或者是……一樣用這種說法解釋他的出現,但等劉禪大人離開沒多久,自己就遇上正在通緝他的星彩大人。
後者那種情況,簡單來說,就是劉禪大人在訓練途中趁機逃走了。雖然這種可能性也不低,但不管原因如何,既然身為君主的他都這麼問了,自己也不好拒絕,「這是我的榮幸。」點頭,引對方走向桌椅所在處,順手拿起倒置茶杯,斟滿後推至已坐妥的劉禪大人面前。
在自己斟茶的同時,劉禪大人就主動開口了,「對了……似乎聽到了有趣的傳聞,和你有關的。知道大家這麼熱烈地討論同件事情,我很高興喔。」
和自己有關,同時又讓劉禪大人感到有趣的,怎麼想都只有那一則了吧?
拉開椅子,坐下,雙眼直視對方,「是……關於那個夢嗎?」
「喔呀、姜維真是聰明呢……馬上就猜到了。」劉禪大人點了點頭,雖然嘴裡這麼說,但他臉上卻沒有任何驚訝的神情,感覺並不是偶然提問,難道是專程為了這件事而來嗎?
還在推測對方來意時,劉禪大人又開口了,「總覺得有什麼深意呢……但我聽到的內容,全都是經過別人轉述的……或許會失真也說不一定。願意為我再說一次嗎?」
「啊、是,當然沒有問題。」雖然覺得為了問這種事情特地前來也有些怪,但劉禪大人本來就是這種個性--對有興趣的人事物,會發揮意外的行動力--既然只是詳述而已,當下也沒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對自己來說既不構成困擾,那麼,據實以告也無妨。
「嗯……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聽完以後,劉禪大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沒有更多反應。雖然長篇大論本就不是他的風格,但要是覺得無趣或絲毫沒有想法,劉禪大人反而會直接說他累了或帶開話題,而不會將語意停滯於一個點上,讓氣氛變僵。
看來,他應該是有點想法的吧?
於是我鼓起勇氣,挑明直問,「關於這件事,能不能讓我聽聽您的意見?」
劉禪大人稍微張開了嘴,用著意外的表情反問,「喔呀、連暗愚如我的意見也願意聽嗎?難得看見姜維會舉棋不定到這種程度呢……」
「咦?」難道說,自己徵詢別人的意見是很罕見的行為嗎?
回想起來,不管是軍事會議還是上報軍情,自己從來都是把已經思考完的結果直接用口頭敘述、詳盡的編列預算表、出陣名單,結合配置圖完整呈現出來。一旦別人有意見,自己就會獨排眾議、據理力爭。
似乎真的,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用謙抑的心態詢問劉禪大人的看法過。
頂多是在和所有人起爭執後,理直氣壯地『請』劉禪大人立刻定奪,口頭上雖然也用了請這個字,其實更像逼他非得在眾人面前選擇自己的意見。察覺到這點以後,再對上劉禪大人略帶驚訝的那雙眼,突然感到非常過意不去,於是眼神往旁游移,抿起了嘴,不知道說什麼好。
但是,下一刻劉禪大人卻突然伸手握住自己放在桌上的那雙,似乎在安慰自己,以前的事情他並不介意。然後,用十年如一日的緩慢語調解釋剛才的發言,「呵呵,我的意思是……以前的姜維,幾乎什麼都自己決定呢。你很拼命地完成每一件事,這些我都看在眼底,也很高興喔……但是,什麼都只靠自己,也實在是太危險了。」
越是採取這麼敦厚的態度,越令我感到尷尬。而自己所能給予的回應,除了低頭,似乎也只剩下道歉,「是的……十分抱歉……」
沒問我到底為了什麼而道歉,彷彿對一切了然在心,劉禪大人笑了笑,「呵呵,這次聽了那麼多的意見……是不是有點困惑呢?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只選擇其中一個答案去相信了呢……因為不管有沒有回答到問題的重點,那都是別人出於好意才告訴你的呀……」
「……的確。」想起在教場上的對話,雖然一度覺得張苞到底會不會幫關羽大人梳鬍子這件事不需要討論,卻又因為發現所有人都陪著自己討論另一個沒必要較真的夢境,所以一改過去果斷否定別人的態度,選擇附和關興。這麼一想,倒覺得自己心中的不堪減低了一些,於是抬頭看向劉禪大人,而他也正笑著看向自己,「姜維,我覺得呢……別人的好意,只要接受就好了。如果不想接受,也不需要逼自己認同……要是姜維變得一點主見也沒有,那就不像姜維了呢。」
聽到最後一句,也跟著失笑,「劉禪大人說的對,我也無法想像那樣的自己。」
「我啊、希望我的部下呢,最好不要太勉強自己,甚至不刻意拘束或改變自己的態度也沒有關係喔……你肯認同這點的話,我會很高興的。」說到這裡,劉禪大人笑著鬆開了手,拿起還有八分滿的茶杯喝了一口,稍作停歇。
抱拳垂首,心中萬分激動卻始終只能化作一字,「是!」
「看來你願意接受呢……太好了、太好了。」劉禪大人開心地連連稱讚,但卻在此時頓了一頓,「喔呀、抱歉……你應該只想聽我怎麼看待那個夢境吧?我好像說了不少多餘的話呢……」
「不,能遇到像您這樣的人,實在是很幸運。託您的福,我也獲得修正自己想法的機會。」這不是客套話,而是衷心這麼認為。但劉禪大人卻搖了搖頭,一反過去怕麻煩的態度,難得堅持地提出要求,「姜維這麼有耐性地聽我說了一堆無關緊要的話,還完全不抱怨……就當成是答謝你的耐心吧……讓我說完,可以嗎?」
聽他這麼說,自己當然欣然接受。
「只在這裡說喔……我呢,和其他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夢裡的麒麟……非常難過,對吧?但牠並沒有依循那條龍離去的光跡,不顧一切地追上……」劉禪大人偏了偏頭,像是在揣摩該怎麼敘述才能貼近他想表達的意思,悠悠地說著,「牠繼承了龍的一切,也接受了龍離牠而去的事實,堅強地……在天地間獨自佇立著……那些震動天地的長鳴,我想並不只是因為悲傷呢。」
「或許是在告訴天地間所有的生命……身為龍之繼承者的自己,已經覺醒了喔。」說到這裡,劉禪大人突然伸長了手,輕柔地拍拍自己的頭,「和今天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的你,很像呢。這是一場很好的夢喔……姜維。」
「咦?所以完全是……我自己的……意志使然嗎?」伸出食指,指向自己的臉,張嘴愣在原地。一瞬間竟然不知道該笑自己連自身的意志都沒有察覺,還是該否定這推論。但總覺得這答案非常特別,而且一點也不虛無飄渺,比起今天所得到的各種說法,都更讓自己覺得可信。
「呵呵……今天的姜維,表情非常豐富呢。」不正面回應這個問題,劉禪大人伸了個懶腰,緩緩起身,撣了撣因久坐而略皺的長袍下襬,然後轉身向自己點頭,「我現在心情很好,那麼,今晚就來辦場盛大的宴會好了……姜維,你也一起來吧。當然,要找齊所有人喔……」
❖ ❖ ❖ ❖ ❖
那天晚上,我又做了一場夢。
我夢到了丞相。
但和前一場夢不同的是,丞相並沒有坐在輪椅上,他輕搖羽扇、顧盼間若有所思,完全就是過去我所熟悉的丞相。而且這一次,丞相和我既沒有變成神獸,身旁更沒有任何人,雖然仍置身於五丈原的夜空之下,但偌大草原上,就只有我和丞相對視而立。
「丞相,好久不見了呢。」抱拳,向眼前熟悉的身影致敬。
「確實許久不見,姜維,」搖動羽扇,丞相從容淺笑,「看來吾人不在的這段時間,你成長了不少。而且這份成長,遠超出吾人所預期。」
「……丞相,這對姜伯約來說,實在是最高的評價了呢。」獲得這樣的讚譽對自己來說是值得高興的,只可惜來得太晚。假如再成長得更早、更快,說不定就能幫上丞相的忙,丞相也就不會--
不,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再想了。
相較之下,自己有更重要的話想告訴對方。
「我有話要說,能擔誤丞相一點時間嗎?」握緊雙拳,午後劉禪大人所說的那些話,讓自己在宴席間思考了很久。現在想說的,就是在腦中反覆彙整出的成果。
彷彿早就得知自己有備而來,丞相停止平日習慣的搖扇舉動,收臂於胸,寧靜地看著我,「對吾人而言,時間的流逝已不再有意義,何來耽誤之說?暢所欲言吧,姜維。」
「我想我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成為丞相這樣的人,」才說出第一句話,儘管眼前已有些模糊、聲音也開始哽噎,但仍強忍著情緒波盪,「雖然您所告訴我的每一件事、教導過我的一字一句,我全都銘記在心,但我和丞相,從一開始就不是同一個人。過去的我,一旦意識到這一點,就會莫名感到沮喪--」
為了撫平過於激昂的情緒,我深吸一口氣,調息過後再繼續開口,「就是因為這樣,才會一直堅持自己在會議間所說的論點、所出的策略都是正確的吧?因為剥除了『丞相的接班人』這個身分,我就不知道自己為了什麼而努力,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站在這裡。」
於是,只要一被否定、一不留意而失誤,就深怕這些小事會破壞這個身分所帶來的正當性,連帶被接踵而來的壓力重創。明明可以跨出這個框架,只要稍微移動身形,就能輕鬆閃避這份衝擊,自己卻只會正面迎戰,從來不考慮跳脫顯而易見的囹圄。
「一天下來,聽過各式各樣的人和我討論過那場夢以後,我覺得,強行找出『為什麼會站在這裡』的原因,好像不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應該是,我是一直依循著自己的意志來到蜀國的啊!我是一直,用自己的判斷走到現在的啊!!」說到這裡,忍不住嘶吼起來。
不管是選擇接受丞相的招降,還是選擇離開魏國,中間確實受計策干擾而動搖過,也曾被母親勸阻過,但我還是按照自己的意志,來到了這裡。
「選擇支持信劉禪大人能實現仁之世,並不是因為從您手中接下了這份責任,才盲目地相信這件事能成功,」想起午後那雙握著自己的手,以及它所帶來的溫暖,咬緊牙關,繼續說著,「選擇保護沒有丞相存在的蜀國,也不單因為我是您的接班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我的意志選擇要這麼做。」
「丞相,我會延續您所開拓出的軌跡,持續守護蜀國,但這是姜伯約依循自己的意志所做下的決定,不是因為受到離去的您所託付,甚至被那些言詞而束縛,害怕不延續先人的遺志就遭到抨擊--我只是,想要守護蜀國而已。」
「想要守護這個,就算拿了毫無依據的夢境問別人意見,大家也會絞盡腦汁回應我的地方;想要守護這個,時常固執己見,甚至因此不小心造成別人困擾,卻還是會被原諒、被信任的國家。」聲音已經啞到不像自己了,儘管如此,我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堅持說完最後一句,「我所想的事情,其實一點也不複雜,或許就只是……這麼簡單而已。」說到這裡,彷彿如釋重負,我垂下頭,肩頭一鬆,雙膝應聲著地。
面對已經聲嘶力竭的我,丞相拋下羽扇,伸出雙手,將我扶了起來。與記憶中一致的溫和語調,帶著幾分過來人的沉重,在我耳邊迴響,「雖然這份意念相當簡單,可實踐起來卻格外辛苦呢,姜維。」
「最近的我,已經有這種感覺了,丞相,」在丞相面前站穩腳步,堅定地回視他,「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打算放棄。雖然您已經不需要承受病痛、也已經把蜀國的一切託付給我,照理來說,您應該安心前往該去的地方,所以,我提出這樣的要求也許會讓您感到困擾吧?但如果丞相不嫌麻煩的話--」
反握住丞相已經不再溫暖的手,提出自知無理但也是最後的請求,「希望您還是可以,在遠處看著我。我會貫徹我的意志,直到再也無法行動的那天為止!」
「……姜維,」緩緩閉上眼,一抹微弱的光芒自丞相眼角閃過,由於太過迅速,我無法分辨那是什麼,而接下來的答覆也讓我無法參透,「你會這麼說,也在吾人的預料之中。」
「丞相……」盯著丞相凝重的神情,等待更精確的迴響。一陣沉默過後,為了愚直如我,丞相還是張了眼、開了口,「去吧,姜維。吾人會一直、一直看照著你的。」
「--是的,丞相!」躬身抱拳,用最高亢的語調,回應這份得來不易的承諾。
麒麟兒,將延續龍之軌跡,在亂世中前進!
<全文完>
【後記】
逸麟,自由奔跑的麋鹿。但用在這邊當然就是指麒麟=麒麟兒=姜維啦 XD
其實這篇和<秋枿>一樣,我都是整篇寫完以後才在找題目,剛好寫完以後發現有這個詞可以呼應就用。原諒我啊啊我超級不會取篇名www
嗯這篇寫得太完整了,我已經不知道要講什麼www
好吧,講講構想好了www 一開始會想寫這個題材是因為這篇日記裡提到的,玩了BLAST以後覺得子龍超MAN超帥,加上很久以前我其實就是趙姜股份持有人,所以我本來想寫寫他們一起作戰的場面。但時間上來說可能會來不及,因此就嘗試寫寫看姜維與後蜀戰隊的互動了。
七代姜維終於朋友變多了,做為從四代開始就喜歡他的人來說,真的很替他開心。但原著裡也沒太多和其他人的互動,除了關張馬三人之外還真的都沒有www (順便抱怨一下夏侯霸在蜀國完全鬼隱是三小辣)還好BLAST裡至少有姜維稱呼其他夥伴的內容,不然我光思考要怎樣讓他喊別人就已經卡關。總之就是想寫看看他和後蜀戰隊的互動,加上想寫他和子龍對話,於是就想說來個事件吧!讓子龍勸他,建議姜維去問其他人,不然按照姜維的個性來說,要他為了一點小事去煩別人的可能性實在不高。
說起來我覺得姜維這個人也是有點反差萌(客氣的說法),戰場上罵敵人的時候很兇,開口閉口就是個正義小超人,然而面對同伴就沒辦法這樣坦率,似乎總要有個人從後面推他一把,才能夠跨出這一步。在我的想像中應該是夏侯霸或馬岱負責做這件事情比較多,然而他們只會用自己的力量推姜維前進,效果比起丞相和子龍應該是差了一點點吧?所以頭和尾才各自選了這兩位來幫忙開場&收尾。
這篇我寫到自己都在哭,特別是最後一段。
本來這篇只打算寫到劉禪想開宴會就收了,原因 (1)初稿打到那裡就截稿日當晚六點多了 (2) 想到以前看的某篇霸姜文,夏侯霸差點盜壘成功,結果喝醉好像睡著的姜先森悠悠轉醒,第一句話就是「我好像夢到了丞相」害仲權大軟軟,從此以後我就覺得:嗯,丞相真的不要隨便搬出來用,簡直就是覺醒印,一開就要清場(什麼譬喻)!!!
好啦前面兩個真的是原因,但不是真正的原因。其實我是很怕自己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收束姜維的心情,同時又要寫自己沒那麼熟的葛亮,會不會根本來不及呢?或者寫出來效果反而很差,沒有加分反而減分?但後來請老爺替我校稿,他看完之後和我說結尾可以再加點什麼,最好能和開頭呼應,否則整篇會顯得姜維這個主角很影薄。我出於職業道德(?)就,吃完晚飯直接衝了,從善如流是我少數的美德之一。
補最後一段的時候我寫到哭,特別是姜維一喊出「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丞相」的時候,我覺得很痛。像他自尊心這麼高的人,要對人承認這件事情其實是很痛苦的,但不承認就不會進步、改變,而姜維的改變算是我想透過這篇文章所表達的重點,於是不得不在這裡打他一拳。其實我也打得很痛,唉真是打在兒身痛在母心(工殺小)!!當然後面他得出結論的時候我也跟著哭,我一直很不滿無雙從六代開始就讓姜維喊的口號出現「大志」這兩個字,因為一直強調自己胸懷大志,不就變相在說別人的意志沒那麼重要嗎?但我覺得姜維本身的意志根本沒必要也不會拿去和別人比較,我心中的姜維比較像是沒在管別人幹嘛,總之就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紮紮實實地前進。因為精力都投注在目標上,反而不會靠貶低別人來確認自己的價值,畢竟根本沒空看別人、也沒餘力注意這類小事,嗯。所以我擅自把大志這個tag在最後一段改成意志了,算是我個人的任性。同時我也認為在有所體悟後改口,比較能凸顯他真的有反省。
打最後這段的同時還請阿官、雎鳩、室友幫我看前面,當然寫完也有請他們幫忙再看。謝謝大家的迴響,大家都和我說雖然最後一段讓人覺得心疼姜維,但同時也有一種「太好了」的感覺。我聽完以後也覺得太好了,因為這就是我想傳達的感受。勇敢跨出那一步的孩子有所成長,雖然過程中有點痛但最後仍然算是善果,也許比起什麼都得不到的悲劇(例如夏侯霸那篇<秋枿>)來說,深度是淺了一點,但就當我私心吧,想看到有所成長的姜維。
從四代開始喜歡姜維到現在,以前因為覺得喜歡姜維的人很多個性都超難搞,加上我也的確比較喜歡孫策和周瑜,所以我幾乎沒有認真寫過他。這一兩年來拜夏侯霸所賜,我有機會可以重新理解和描寫這個角色,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個人覺得這篇裡的姜維可能有點太溫柔了,但寫完以後深覺對這個人物可以說是沒有遺憾了。沒有歪掉而且也寫出我想傳達的東西,同時讓看的人能理解我的意思,這樣就夠了。
最後額外感謝兩個人,沒有這兩個人我沒辦法寫出這篇。首先千代,謝謝你明明沒玩無雙卻always陪我聊北伐話題(還有阿昭和賈充)www 而且我們還超認真一起討論各種姜維的反應和姜維的個性(爆)!我老是設奇怪的狀況題,還在散步時拿出來問你 QQ 然後你還很認真回我,根本大天使www 因為身旁有你這麼腳踏實地又總是很認真的人,我才有機會理解陪伴在這類人身旁會有的感受。以前我其實很怕甚至會躲這種人,因為我覺得很難應付且相處起來總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我太混www)。如果不認識你的話,我應該永遠無法用心平氣和的態度去理解和陪伴有這種特質的朋友吧。謝謝過去的各種互相扶持和照顧,我相信畢業不會斬斷我們之間的連結,以後也請多指教了 :D!
其次阿綠,雖然你應該不會看到,就算看到也不會知道我在說你(幹),但真的,沒有認識你的話,我覺得我沒辦法理解那種,和人心心相印卻又不至於失了禮數的感覺,同時也無法想像別人是我的刀鞘時,到底會出現啥狀況。不懂這些的話,我也就沒辦法精準揣摩姜維和夏侯霸之間的關係了吧?也許我會寫得超歪超像CP文www 這樣說來其實另一篇也要感謝你,但說實話,寫另一篇的時候我沒怎樣想到你(爆)反而是這篇夏侯霸和姜維互相吐槽的場面,我一直想到我們互動的狀況www 所以忍不住帶入。
有些人雖然沒被列出來但我也很感謝,像是忙著去醫院卻還幫我看稿的平哥、明明工作很累卻幫我看稿的老爺,以及一起攜手輾死線的菲菲太太和平常陪我聊各種夏侯霸或姜維話題的人。謝謝你們理我www 我真的超可憐www 也謝謝當初轉噗讓我跳坑的阿官www 讓我有個機會認真寫一次並重新愛上姜維(蛤???),要感謝的人太多了,所以就謝天吧。
p.s:這兩篇的姜維都情緒大爆走www 超級愛哭鬼www 希望不會讓人覺得很雷嗚,但我覺得姜維碰上信任的人時,會變得格外容易感動和脆弱,總之只有面對信賴的對象才會毫不保留。也許太有人性了,會讓人覺得很不像他吧?總之我盡量寫出我心中的模樣,假如大家看了覺得喜歡甚至願意告訴我的話,我會很感動的。
以上,記於2014.10.08
逸麟,自由奔跑的麋鹿。但用在這邊當然就是指麒麟=麒麟兒=姜維啦 XD
其實這篇和<秋枿>一樣,我都是整篇寫完以後才在找題目,剛好寫完以後發現有這個詞可以呼應就用。原諒我啊啊我超級不會取篇名www
嗯這篇寫得太完整了,我已經不知道要講什麼www
好吧,講講構想好了www 一開始會想寫這個題材是因為這篇日記裡提到的,玩了BLAST以後覺得子龍超MAN超帥,加上很久以前我其實就是趙姜股份持有人,所以我本來想寫寫他們一起作戰的場面。但時間上來說可能會來不及,因此就嘗試寫寫看姜維與後蜀戰隊的互動了。
七代姜維終於朋友變多了,做為從四代開始就喜歡他的人來說,真的很替他開心。但原著裡也沒太多和其他人的互動,除了關張馬三人之外還真的都沒有www (順便抱怨一下夏侯霸在蜀國完全鬼隱是三小辣)還好BLAST裡至少有姜維稱呼其他夥伴的內容,不然我光思考要怎樣讓他喊別人就已經卡關。總之就是想寫看看他和後蜀戰隊的互動,加上想寫他和子龍對話,於是就想說來個事件吧!讓子龍勸他,建議姜維去問其他人,不然按照姜維的個性來說,要他為了一點小事去煩別人的可能性實在不高。
說起來我覺得姜維這個人也是有點反差萌(客氣的說法),戰場上罵敵人的時候很兇,開口閉口就是個正義小超人,然而面對同伴就沒辦法這樣坦率,似乎總要有個人從後面推他一把,才能夠跨出這一步。在我的想像中應該是夏侯霸或馬岱負責做這件事情比較多,然而他們只會用自己的力量推姜維前進,效果比起丞相和子龍應該是差了一點點吧?所以頭和尾才各自選了這兩位來幫忙開場&收尾。
這篇我寫到自己都在哭,特別是最後一段。
本來這篇只打算寫到劉禪想開宴會就收了,原因 (1)初稿打到那裡就截稿日當晚六點多了 (2) 想到以前看的某篇霸姜文,夏侯霸差點盜壘成功,結果喝醉好像睡著的姜先森悠悠轉醒,第一句話就是「我好像夢到了丞相」害仲權大軟軟,從此以後我就覺得:嗯,丞相真的不要隨便搬出來用,簡直就是覺醒印,一開就要清場(什麼譬喻)!!!
好啦前面兩個真的是原因,但不是真正的原因。其實我是很怕自己要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收束姜維的心情,同時又要寫自己沒那麼熟的葛亮,會不會根本來不及呢?或者寫出來效果反而很差,沒有加分反而減分?但後來請老爺替我校稿,他看完之後和我說結尾可以再加點什麼,最好能和開頭呼應,否則整篇會顯得姜維這個主角很影薄。我出於職業道德(?)就,吃完晚飯直接衝了,從善如流是我少數的美德之一。
補最後一段的時候我寫到哭,特別是姜維一喊出「我永遠不可能成為丞相」的時候,我覺得很痛。像他自尊心這麼高的人,要對人承認這件事情其實是很痛苦的,但不承認就不會進步、改變,而姜維的改變算是我想透過這篇文章所表達的重點,於是不得不在這裡打他一拳。其實我也打得很痛,唉真是打在兒身痛在母心(工殺小)!!當然後面他得出結論的時候我也跟著哭,我一直很不滿無雙從六代開始就讓姜維喊的口號出現「大志」這兩個字,因為一直強調自己胸懷大志,不就變相在說別人的意志沒那麼重要嗎?但我覺得姜維本身的意志根本沒必要也不會拿去和別人比較,我心中的姜維比較像是沒在管別人幹嘛,總之就一直按照自己的想法紮紮實實地前進。因為精力都投注在目標上,反而不會靠貶低別人來確認自己的價值,畢竟根本沒空看別人、也沒餘力注意這類小事,嗯。所以我擅自把大志這個tag在最後一段改成意志了,算是我個人的任性。同時我也認為在有所體悟後改口,比較能凸顯他真的有反省。
打最後這段的同時還請阿官、雎鳩、室友幫我看前面,當然寫完也有請他們幫忙再看。謝謝大家的迴響,大家都和我說雖然最後一段讓人覺得心疼姜維,但同時也有一種「太好了」的感覺。我聽完以後也覺得太好了,因為這就是我想傳達的感受。勇敢跨出那一步的孩子有所成長,雖然過程中有點痛但最後仍然算是善果,也許比起什麼都得不到的悲劇(例如夏侯霸那篇<秋枿>)來說,深度是淺了一點,但就當我私心吧,想看到有所成長的姜維。
從四代開始喜歡姜維到現在,以前因為覺得喜歡姜維的人很多個性都超難搞,加上我也的確比較喜歡孫策和周瑜,所以我幾乎沒有認真寫過他。這一兩年來拜夏侯霸所賜,我有機會可以重新理解和描寫這個角色,我真的很開心。雖然我個人覺得這篇裡的姜維可能有點太溫柔了,但寫完以後深覺對這個人物可以說是沒有遺憾了。沒有歪掉而且也寫出我想傳達的東西,同時讓看的人能理解我的意思,這樣就夠了。
最後額外感謝兩個人,沒有這兩個人我沒辦法寫出這篇。首先千代,謝謝你明明沒玩無雙卻always陪我聊北伐話題(還有阿昭和賈充)www 而且我們還超認真一起討論各種姜維的反應和姜維的個性(爆)!我老是設奇怪的狀況題,還在散步時拿出來問你 QQ 然後你還很認真回我,根本大天使www 因為身旁有你這麼腳踏實地又總是很認真的人,我才有機會理解陪伴在這類人身旁會有的感受。以前我其實很怕甚至會躲這種人,因為我覺得很難應付且相處起來總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我太混www)。如果不認識你的話,我應該永遠無法用心平氣和的態度去理解和陪伴有這種特質的朋友吧。謝謝過去的各種互相扶持和照顧,我相信畢業不會斬斷我們之間的連結,以後也請多指教了 :D!
其次阿綠,雖然你應該不會看到,就算看到也不會知道我在說你(幹),但真的,沒有認識你的話,我覺得我沒辦法理解那種,和人心心相印卻又不至於失了禮數的感覺,同時也無法想像別人是我的刀鞘時,到底會出現啥狀況。不懂這些的話,我也就沒辦法精準揣摩姜維和夏侯霸之間的關係了吧?也許我會寫得超歪超像CP文www 這樣說來其實另一篇也要感謝你,但說實話,寫另一篇的時候我沒怎樣想到你(爆)反而是這篇夏侯霸和姜維互相吐槽的場面,我一直想到我們互動的狀況www 所以忍不住帶入。
有些人雖然沒被列出來但我也很感謝,像是忙著去醫院卻還幫我看稿的平哥、明明工作很累卻幫我看稿的老爺,以及一起攜手輾死線的菲菲太太和平常陪我聊各種夏侯霸或姜維話題的人。謝謝你們理我www 我真的超可憐www 也謝謝當初轉噗讓我跳坑的阿官www 讓我有個機會認真寫一次並重新愛上姜維(蛤???),要感謝的人太多了,所以就謝天吧。
p.s:這兩篇的姜維都情緒大爆走www 超級愛哭鬼www 希望不會讓人覺得很雷嗚,但我覺得姜維碰上信任的人時,會變得格外容易感動和脆弱,總之只有面對信賴的對象才會毫不保留。也許太有人性了,會讓人覺得很不像他吧?總之我盡量寫出我心中的模樣,假如大家看了覺得喜歡甚至願意告訴我的話,我會很感動的。
以上,記於2014.1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