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吳三十六題】假設
◈ 正常向(要當成策範我也無所謂→慢著)
◈ 阿策便當領十年了
◈ 呂範主視點
沁涼商風,捲起金犀甜香,入室。
今年中秋無月,雕琢精工的窗櫺乏了月華浸潤,看不真切。順著窗外看去,遠處夜幕給厚重雲層佈得緊實,僅存的數點銀星微芒,幾乎透不出這沉實的包覆,如殘燭憐光,隨著風捲雲湧,搖曳、隱耀。院落內的花卉與景緻更不消說,素日花團錦簇的繁盛不再,僅存與夜幕化為一體的灰緣黑影。
倏地,幾絲澄澈在風中飄落,旋即又化為如豆雨點,打入了房內,商風亦從原先的舒緩沁心,轉為狂勁冷冽,窗櫺給吹得吱嘎作響,正踏入房門的呂範見狀,連忙湊上前去,掩窗、垂廉。
中秋,這月圓人團圓的節日,竟無月且風雨交加……吉乎?兇乎?
呂範伸掌探向廉外,挑起一縫,仍是黑濛濛地,什麼也看不切實,唯有迎面而來的寒風冷雨,暗示了廂外天候何其惡劣。長吁口氣,他將手抽了回來,風雨如晦的夜,令他不由得聯想至孫吳如殘燭般危急的未來,及那將南渡的曹軍。
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賊相,打去年徹底消滅了袁氏殘黨後,其野心更是不言自彰。先是於鄴掘玄武池,操練水軍;後又派遣要將進駐許都一代,並上書獻帝,望倚獻帝之旨、討逆之名,率軍南下。前月,曹操方領軍壓境於荊州,於這月初,便已自劉琮手中承接了這自古兵家必爭之地。
雖說曹軍剛接收劉表遺部,尚未收盡人心,且曹軍不習於南方氣候,無論於作戰或適應之上,皆需時日熟習。然長年留守建業、掌管財務與人事的呂範,內心卻明白得緊:依目前孫吳所能調派的戰力而觀,即使對上處於如斯弱勢的曹軍,怕勝算仍是微乎其微。
「應當勸君上召回公瑾啊--」自囁自嚅,呂範正盤算著該如何集結堅決開戰者的力量,以振奮孫權抗曹決心,豪雨又不識急緩地陣陣襲來,疾擊窗櫺,叮叮咚咚,將呂範腦海中猶待整的佈局打了個亂。他蹙起長眉,欲再次構思,忽然一陣狂風將早已掩上的窗櫺猛地掀起,又驟然闔上,不僅發出砰然巨響,還連帶把整室燭光撲滅。呂範咬了咬牙、搓揉著糾結眉心,索性將國事拋諸腦後,摸黑坐上床榻。
「中秋良辰,憑欄望景,無光無影,有風有雨,」呂範輕聲朗著自嘲詩句,同時俐落地更起衣來,「應取綠螘,燃燭引明,對影成三,酌酒自娛,莫憂前程堪慮--」
詩吟至此,呂範停下手邊動作,微愣,旋即唖然失笑。
欲扭轉現今局面,除了伯符能作這燭明焰,還能期盼誰?
「……真是糊塗了,竟盼望亡者能帶來勝算。」呂範搖搖頭,似乎想藉此否定這荒誕的念頭,快些入睡。然而,一想起孫策,原先已疲倦萬分的心神,卻又活躍了起來。
儘管橫臥於榻上,腦中所浮現的,卻是十餘載前,隨孫策遄征的戎馬歲月,以及孫策那張無論何時,都散發著自信與光采的年輕笑臉。眉若玈弓、目如點漆,顧盼間不失威儀,甚至帶了點與其齡不符的霸氣,如此奪目的儀表,想忘卻已是不易,再加諸這人時不時地爽朗大笑,自然沒有不記得的道理。
假使,只是假使,十載前同樣風雨如晦的那個夜晚,孫策沒有離去,如今壓境荊州者、挾天子以令諸侯者,仍會是曹孟德麼?
呂範靜靜聆聽著窗外毫無止意的風雨聲,思索這無解之謎。
即便明白這麼想也無濟於事,他卻無法制止這份衝動。
或許,他心中,確實地、殷切地期盼著,由孫策所開創的孫吳未來。
或許,只是或許--
《全文完》
※註:玈弓,黑色的弓(玈音同盧)
[後記]
嗯,沒錯,這是主視點是呂範,不是好衡(這句可以省略)。
其實應該看得出來吧,這裡面的氣候反映了我們現實中台灣遇到颱風的情況 XD
今天搭車回宿舍的途中,從台中到斗六的這段路途,透過隧道,穿越了一座山,
出了山洞後,車廂頓時身處於雲霧繚繞之中,頓時覺得很想哭,頓時眼淚就這麼在眼框裡打轉。
原因不明地,想到了「假使呂範也遇到這種該死的中秋他會不會想起孫策」這樣的事情。
我想,他是會的吧。
車廂駛出了那段雲霧後,我發了兩個小時的呆,腦袋裡頭都在想著呂範會是怎樣看待阿策。
於是這篇假設就這麼敲出來了。
原本想要到此結束,不過,後面還想透過公瑾傳達某些意念,所以會分上下篇完成。
放心,不會是坑的,因為內容不會太複雜(這人腦袋構成的型態和複雜是絕緣的)。
那麼就先這樣了,現在已經快要三點,真希望明天早上能放假啊啊啊啊 OTL
執筆於 2008/09/15
嗯,沒錯,這是主視點是呂範,不是好衡(這句可以省略)。
其實應該看得出來吧,這裡面的氣候反映了我們現實中台灣遇到颱風的情況 XD
今天搭車回宿舍的途中,從台中到斗六的這段路途,透過隧道,穿越了一座山,
出了山洞後,車廂頓時身處於雲霧繚繞之中,頓時覺得很想哭,頓時眼淚就這麼在眼框裡打轉。
原因不明地,想到了「假使呂範也遇到這種該死的中秋他會不會想起孫策」這樣的事情。
我想,他是會的吧。
車廂駛出了那段雲霧後,我發了兩個小時的呆,腦袋裡頭都在想著呂範會是怎樣看待阿策。
於是這篇假設就這麼敲出來了。
原本想要到此結束,不過,後面還想透過公瑾傳達某些意念,所以會分上下篇完成。
放心,不會是坑的,因為內容不會太複雜(這人腦袋構成的型態和複雜是絕緣的)。
那麼就先這樣了,現在已經快要三點,真希望明天早上能放假啊啊啊啊 OTL
執筆於 2008/0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