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最近天寒異常,陰雨不定。拜此所賜,戰事得以平息,城中治安也較往常無虞,說是因禍得福也不為過。趁軍務稍緩之際,便招來二三同袍,秉燭暢飲、共談天下大事。直至子時,見帳中壺傾杯覆,眾人盡歡,相與枕藉,恐諸君無力歸宅,便吩咐數名小卒備妥車馬,逐一送返。自己則信馬由韁,乘夜色而歸。
馬兒雖識途,但似乎感知乘者心意,竟不循平日歸路而行,反漫步至一無名河畔。沿岸樹稀無林,徒生白芒數里,如煙似霰,籠川夾岸。月暈而風,群芒曳然有聲,彷彿與浩湯水勢同感而鳴,緣情而舞。或許是酒意未退吧?不過尋常冬景,竟也令己心生感嘆:「物不平則鳴,四下蕭瑟如此,必有所怨。若得知己相伴,似這江水與白芒,互相聊慰,倒也不算寂寞。」
語出,頓時感到幾分突兀,抓了抓頭,「竟然詩情畫意了起來?真不像我!哈哈哈!」思及此,不禁仰天大笑。突然『鏘』地一聲,似乎有物從天而降,墜打重鎧,又滾落鞍面。伸手拾起,借月色而觀,「霰?那麼明天說不定會下雪呀!不好了,得早些回去呢。」
於是信手將掌中冰霰擲地,冰霰沾泥之際,竟迸然而碎,四散不全。同時,夜中流霰紛落,凡墜地者,無一能保全其形--頓時怵然驚心,彷彿憶起什麼似地,呆若木雞。
「損其形又塗於泥,還真是進退失據。」甚感陌生的冷然語調,竟從口中道出,連自己也有幾分詫異。伴隨著一聲長嘆,搖了搖頭,執起繫於鞍側的重盔戴上,同時自嘲道,「……不不不,怎麼呆佇在這兒,唉這飛霰來得真疾,打得頭都疼了、人也傻了。我說馬兒呀,看來這嚴雪是快來了,咱們還是回家吧!」
馬兒嘶鳴幾聲,像是予以答覆,隨後便昂首啟蹄,騰躍而奔。此時飛霰四落,於勁風中迎面打來,真使人頰面生痛。一面暗道飲酒漫行雖風雅,可真不適於冬季為之,容易使人心有所感而耽誤歸時;一面又暗喜鞍下愛馬饒富靈性,思考明日是否替其加秣添糧,以嘉許其知主如此。
※ 此為團內小聚紀念文
2012.12.08 首發於▩
最近天寒異常,陰雨不定。拜此所賜,戰事得以平息,城中治安也較往常無虞,說是因禍得福也不為過。趁軍務稍緩之際,便招來二三同袍,秉燭暢飲、共談天下大事。直至子時,見帳中壺傾杯覆,眾人盡歡,相與枕藉,恐諸君無力歸宅,便吩咐數名小卒備妥車馬,逐一送返。自己則信馬由韁,乘夜色而歸。
馬兒雖識途,但似乎感知乘者心意,竟不循平日歸路而行,反漫步至一無名河畔。沿岸樹稀無林,徒生白芒數里,如煙似霰,籠川夾岸。月暈而風,群芒曳然有聲,彷彿與浩湯水勢同感而鳴,緣情而舞。或許是酒意未退吧?不過尋常冬景,竟也令己心生感嘆:「物不平則鳴,四下蕭瑟如此,必有所怨。若得知己相伴,似這江水與白芒,互相聊慰,倒也不算寂寞。」
語出,頓時感到幾分突兀,抓了抓頭,「竟然詩情畫意了起來?真不像我!哈哈哈!」思及此,不禁仰天大笑。突然『鏘』地一聲,似乎有物從天而降,墜打重鎧,又滾落鞍面。伸手拾起,借月色而觀,「霰?那麼明天說不定會下雪呀!不好了,得早些回去呢。」
於是信手將掌中冰霰擲地,冰霰沾泥之際,竟迸然而碎,四散不全。同時,夜中流霰紛落,凡墜地者,無一能保全其形--頓時怵然驚心,彷彿憶起什麼似地,呆若木雞。
「損其形又塗於泥,還真是進退失據。」甚感陌生的冷然語調,竟從口中道出,連自己也有幾分詫異。伴隨著一聲長嘆,搖了搖頭,執起繫於鞍側的重盔戴上,同時自嘲道,「……不不不,怎麼呆佇在這兒,唉這飛霰來得真疾,打得頭都疼了、人也傻了。我說馬兒呀,看來這嚴雪是快來了,咱們還是回家吧!」
馬兒嘶鳴幾聲,像是予以答覆,隨後便昂首啟蹄,騰躍而奔。此時飛霰四落,於勁風中迎面打來,真使人頰面生痛。一面暗道飲酒漫行雖風雅,可真不適於冬季為之,容易使人心有所感而耽誤歸時;一面又暗喜鞍下愛馬饒富靈性,思考明日是否替其加秣添糧,以嘉許其知主如此。
※ 此為團內小聚紀念文
2012.12.08 首發於▩